面对柳传的询问，金不换道：
“您还记得肖萌吗？”
柳传皱眉:
“当然。”
“不过肖萌并不是我杀害的。”
“当初观海市的警局已经非常彻底地调查过肖萌失踪一事……”
他话还没有说完，金不换便打断了他：
“我不是警局的人，对于肖萌究竟是不是你杀的，也不关心。”
“我只想要当初肖萌送给过你的东西。”
柳传闻言愣住了。
“肖萌送给我的东西？”
金不换微微一笑：
“是的，柳公子。”
“我只想要肖萌送给过你的东西……或是礼物，或是定情信物，只要是她给你的，我都要。”
“而且最好不要有任何遗漏。”
柳传的眼底浮现了一抹怪异神色。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这种要求的，对于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来说，只要兄弟姐妹不介意，互换情侣都很正常，可是要人家情侣身上的东西……难免就会让人觉得奇怪。
难道金不换这个家伙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冒昧多嘴一句，金先生要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金不换目光掠过了柳传的身后，望向了外面的天空。
在夜幕笼罩了之后，这里不知何时开始了飘雨。
“驱鬼用的。”
短短的四字，宛如雷声炸响在了柳传的耳畔，让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见到柳传的表情，金不换低头又切了一块牛排，用叉子将里面的血红蛋白挤压干净。
鲜红的液体，在洁白的圆盘中弥漫开。
“柳公子，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看来最近，你的确被鬼缠身了，而且那只鬼……是肖萌吧？”
柳传望着从容不迫吃着牛排的金不换，后背渐渐渗出了冷汗。
“你怎么……”
金不换放下了刀叉，笑道：
“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见了。”
柳传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所以，是肖萌的鬼魂杀死了杜天？”
金不换缓缓摇头，低头继续切割牛排。
“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答案。”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您要猜吗？”
柳传见到如此沉稳的金不换，就知道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
他不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
因为对方的冷静、机敏会让他觉得十分危险！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每一件，都足以让他被观海市的人民法院立刻判决死刑！
“只要肖萌生前送给我的东西吗？”
柳传深吸一口气，问道。
金不换点头，而后坐在对面的柳传便打了个响指，一名保安前来，他一番吩咐后，那名下属便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里，约莫十分钟左右，他带着一大包的玩意儿回到了餐厅五楼。
摊开包裹。
里面琳琅满目，是些种类全不沾边儿的东西。
“金先生，这里除了有肖萌送给我的东西，还有肖萌生前用过的，她神秘失踪之后，我就将这些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放在了私人收藏柜里，至于其它是否还有遗漏，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我平日里忙碌的事情太多，这种小事，没法全部都记得清楚。”
金不换扫了一眼，让保安再将包裹包起来，自己放在了身旁。
“那么，柳公子，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在您的庄园里，见到过两只鬼。”
“您的庄园里有监控，但我想监控应该拍不到鬼，否则您不会来问我。”
“杀死杜天的那只鬼，并不是肖萌。”
“而且她穿着十分老旧，生前像是某个村庄出来的妇人，并且已经怀孕七八月。”
听到这里，柳传神色变了又变。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金不换：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金不换目光闪烁：
“那两只鬼很好分辨，柳公子。”
“一只穿着白衣，皮肤苍白，虽然恐怖，但遭遇了之后仍有机会逃脱。”
“而那只孕鬼才是真正可怕的鬼。”
“她的怨气和力量超乎想象的强，一旦正面遇见被她盯上，必死无疑！”
“有意思的是……”
金不换话锋一转，还在出神的柳传立刻打起了精神：
“什么？”
金不换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柳传，缓缓道：
“那只怨气极大的孕鬼，似乎不是来找公子的，从一开始它就在我们的住处徘徊，而且似乎公子的朋友陶空大师更加关注这只孕鬼，而非一直在公子的住处徘徊的肖萌……”
从金不换嘴里吐出的这些平静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了柳传的心口。
他面色惨白，回忆起了这些天和陶空的接触，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恐惧和后怕。
若非他心思敏锐，察觉到了异常，请金不换吃了这顿饭，还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自己给了他这么多钱，他居然敢算计自己！
“柳公子认识这只孕鬼吗？”
柳传摇摇头：
“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我敢肯定的是，这只女鬼复仇对象肯定不是我。”
“我虽然私生活很乱，但从来不会把别人搞怀孕，这是我的原则，因为我不想要子嗣，至少现在不想。”
“如果事情真的像您所说的那样，那只鬼一定是去找陶空的……”
金不换整理了前后的细节，脑子里快速分析。
“嗯，所以……”
“柳公子今晚请我吃这顿饭，是因为发现了陶空大师有些异常是吗？”
柳传略带惊讶地看向了金不换，但却说道：
“对不起，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我没有义务再回答你其他的问题。”
金不换掏出根烟，递给了柳传。
后者摇头拒绝：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会抽这种廉价烟。”
金不换也不尴尬，给自己点了一根：
“我猜也是。”
“玉溪的确配不上柳公子的身份。”
“不过我刚才跟柳公子讲过，我找您要肖萌的东西，是为了驱鬼。”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另外一只。”
“所以，柳公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毕竟……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陶空大师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柳传皱眉，但是他没有立刻反驳金不换。
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反驳。
对面这个年轻人，仅凭借着一顿晚饭和两只鬼，死死拿捏住了自己的软肋！
“金先生，你真是聪明得让人害怕……”
柳传声音低沉。
金不换笑笑：
“姑且就当您是在夸我了。”
柳传悠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既然这样的话，有些话我不妨就直说了，但这些事情你不可以外传。”
金不换目光闪烁：
“您讲。”
柳传端起了桌上的红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将过去的一些事情娓娓道来：
“肖萌的确是来找我的。”
“她也的确是自杀，其间缘由我就不过多描述了，当我被它缠身之后，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
“它每每出现在我的梦里，都形容惨白，眼神怨毒，仿佛要将我吃干抹净！”
“后来我的那些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意外，警察却什么也查不出来，我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非老爷子从前给我留了点东西，让我得以自保，现在我恐怕也是具尸体了……”
“于是，我不得不找上了老爷子生前的朋友——陶空大师。”
“他是观海市非常有名的风水师，住在十里屯，附近基本都是村庄。”
“在听说了我的事情之后，他立刻要求我回到白堤镇，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一部分年轻人前来，他跟我说化解肖萌怨气的唯一方法……就是寻找九个替死鬼！”
九个？
这个数字出现的一瞬间，金不换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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