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很是懂事，原来你也是不懂事啊！”季杼接着说：“现在的国王，是您的父亲，父亲不应该把王位传给儿子吗？那么将来王位会传给谁呢？”戈豷没有说话，却叹息了一声。季杼故意装作不知道，就问戈豷的妻子：“我们的国君为什么叹息呢？”戈豷的妻子回答说：“孩子，你问及传位给儿子的问题，因为我们的君主有一个长兄，所以王位不会传给他，因此他才叹气。”季杼接着问：“国王更爱长子还是更爱我们的君主呢？”戈豷的妻子回答说：“实际上国王是更爱我的丈夫。”季杼接着说：“既然更爱您的丈夫，自然会传位给您的丈夫。”戈豷的妻子告诉季杼：“这个话题不应该随意谈论，说多了会有麻烦的。”于是季杼就不敢再问了。后来，季杼又趁机会问戈豷的妻子：“您上次说说多了会有麻烦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戈豷的妻子回答说：“伯父过浇杀人就像玩游戏一样，不分亲疏。如果你说要将天下传给君主，伯父就不会放过你。这不是很危险吗？”季杼继续说：“那他有什么德行呢？”戈豷的妻子回答说：“他哪里什么德行，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横行霸道而已。”季杼说：“如果只是仗着自己的力气，他就不如我们的君主了。我们的君主既有德行又有智慧，还有什么力气可惧的呢？”戈豷妻回答：“你这孩子又说狂话了。”季杼说：“我们并非是要与他争强斗胜。只是经常让人奉事国王和王妃，得到国王和王妃周密的爱厚，自然而然就会厌恶过浇。这样一来，过浇就会被排斥，再说如果过浇被杀害了的话，那么王位就会很容易地被我们的君主所继承了。”戈豷的妻子感到惊讶，说：“你这孩子竟然有这种智慧！”
有一天，戈豷喝得大醉，偶然在外屋倚着几案睡着了。这时，他的左右随从都因私人事情离开了。夜深人静时，杼独自拿着蜡烛寻找衣服和被子，将戈豷围盖好。然后，他在豷的身边侍候。戈豷突然惊醒，问杼怎么会睡在这里？季杼回答说，左右都不知道您在这里，而奴才也不敢离开左右的身边，所以才会呆在这里。戈豷非常高兴，而左右也因此免去了罪责。有一次，戈豷外出打猎，季杼在车上侍奉他。突然，一群老虎突然出现，车前的马都趴在地上，左右及车夫都惊慌地逃跑散开了。季杼独自举起草苫遮盖住自己，戈豷则举着大旗挥舞，发出耀眼的光芒。老虎们受到惊吓，便散开了。左右侍从们赶到后，戈豷非常高兴地称赞季杼，并责骂车夫和左右们说：“你们这些胆小鬼，怎么连个小孩子都不如，还没有为主人着想的勇气。你们看到老虎就逃跑，难道要让我在老虎的嚎声中丧命吗？”于是，戈豷杀了车夫，并打算杀掉左右们。季杼再用情劝解，终于让他们幸免于难。从此以后，左右的人都对季杼感激不已。还有一次，戈豷曾经因为生气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淫乱嬉戏，甚至想杀了他的儿子。季杼跪在戈豷的面前哭泣着劝说，提出用自己的生命来代替戈豷的儿子。他说：“您的德行，是天下的主宰。如果您有了天下，您的儿子就是天下的主宰。如果您不先教育他，就这么杀了他，您今后一定会后悔无及的！”戈豷也为此感到悲痛，最终原谅了自己的儿子，并让他和季杼一起学习。虽然儿子非常顽固，但他也被季杼打动了。戈豷的妻子也非常赞赏季杼的聪明和才华。
又有一次，季杼侍奉戈豷在斋室里，突然斋室失火了，身边的人都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只有季杼一个人没有离开。后来火势发展到室内，但季杼仍然没有进去。戈豷不知道这是季杼天赋使命的显现，却误认为是自己的福气使然，因此更加认为季杼忠诚可靠。每当戈豷与妻子谈到季杼的忠诚、仁义和信义时，妻子总是热情附和，并且说：“这个孩子不仅忠诚，而且还很有智慧。他想为您夺取天下，您知道吗？”戈豷说：“确实如此，我也有这种感觉。或许天意要让这个人帮助我成就大事，也未可知。”于是他策划着让季杼去处理穷国事务，以考验他的能力。
贼子寒促也非常喜欢季杼，让他留在身边侍奉左右。季杼趁机称赞戈豷的孝道，赞美君王的仁爱之心，说得深入浅出，十分周到。寒浞听了季杼的话，深受感动，回到家中对妻子说：“从小到大，我家里从未遇到像他这样善良的孩子，难道这是上天要赐给我们儿子的宝贵礼物吗？”寒浞的妻子召唤季杼来见面，看到他机智聪明，也很喜欢他。季杼侍奉寒浞和他的妻子，竭尽忠孝，左右逢源。他也竭尽仁义之道，像侍奉戈豷一样侍奉寒浞。寒浞深信季杼的话，于是开始更加宠爱戈豷。季杼经常往来于寒浞和戈豷两家之间，内外没有任何禁止，这样持续了五年。戈豷的计划越来越稳固了，寒浞也打定主意要将他的地位传给戈豷。但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了，被过浇知道后，于是他非常愤怒。
当时，戴宁和女艾已经在过浇国境内呆了两年了。一开始到过国时，他们在市场上贩卖货物，渐渐地把钱散了出去，后来结识了过浇的妾父母音华公、音华媪以及过浇的左右侍从。于是他们被推荐给了过浇。戴宁是司城的富人，女艾则是宫中的乳母。这两个人内外都非常忠诚，尽心尽力地办好每件事情，过浇非常信任他们。凡是有重要的事情，过浇都会与他们商议。戴宁见过浇所统治的四周城邑中，许多人都助纣为虐的帮凶，戴宁想先削弱过浇周围的势力，然后使他孤立无援。于是，戴宁通过间接的方式劝谏过浇说：“你认为这些人真心帮助你吗？今天他们不过是因为畏惧你的威势而附和你，等到某一天他们心怀不良，将来都会成为你的子孙的祸害。如果你能将他们全部杀掉并收服他们的百姓，那么你的国家就会更加强大，祸患也会永远消失。但是，如果一下子将他们全部杀掉，可能会太突然，百姓不会服从。因此，我们应该逐渐地除掉他们。”过浇本性残酷，喜欢杀人，他听闻戴宁给他的建议后，立刻起了杀心，于是杀死了几个国君。因此，各个国家都感到惊恐和担忧，想要背叛。过浇经常杀死身边的侍从，女艾总是设法营救他们。她私下与过浇的左右亲信结交，从而赢得了他们的好感，尤其得到了过浇的宠妾以及其他妾婢的欢心，她还得到了过浇的意旨，成为了宠妾的贴心侍女。在这期间，身边的人没有不帮助女艾和戴宁的，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过浇听说了戈豷的阴谋后，立刻召集戴宁商议。戴宁担心如果过浇杀死了戈豷，那就再没有人可以抗衡他了，于是建议道：“你们父子兄弟之间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戈豷经常去朝见国王，与王后亲近而得到宠爱。而你因为远离国王，没有按照常规朝见，所以才有谗言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不妨也去朝见国王，与王后一起哭泣申诉。作为父母，看到孩子一定会心生怜爱。你一定要了解国王和王后的真实想法，然后再考虑如何应对，现在还不晚。”过浇不想去朝见国王和王后，于是戴宁又劝谏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去，请让我找个人代替你去朝见国王，观察一下国王的态度。如果情况良好，我就帮你向国王表达你的诚孝。等国王和我们的关系融洽后，你再亲自去朝见，这样可以保全你们父子、兄弟的亲情。如果情况不好，我就迅速回来报告你，那时再做打算也为时不晚。”过浇不满地说：“骨肉之间算得了什么？就算你替我去观察一下，也无所谓。快去快回，告诉我情况。”戴宁说想要见王后的话，需要一个女使者陪同才最方便。于是让女艾一同前往。戴宁和女艾暗中窃喜，遵从命令来到穷都，朝见国王寒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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