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
殿里笑声更大了。
郑嬷嬷闭了闭眼，终是忍不住喝道：“冯玉兰！你给我去柱子边罚站！别学了！”
冯玉兰正扶宋静怡起来，闻言大喜：“好！”
这下连吕姑姑都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郑嬷嬷愤怒地瞪过来又忙憋了回去。
好在冯玉兰罚站时也没忘记郑嬷嬷要求的站立仪态，虽然仍是僵硬，至少能看出态度，郑嬷嬷心情好了些，到练习喝茶时便把她叫了回来。
“饮茶与喝汤一样，最重要的是不出声。如果茶汤太烫，吹的时候也要不出唾沫。宫中最重仪态，切不可发出粗鲁的动静，惹人笑话。”
冯玉兰以前在地里干活，收工时跟一群汉子抢饭，从没觉得什么粗鲁不粗鲁，她要是斯文就没饭吃了。但县城里学了几天，也知道了当小姐得文雅娴静，如今周围秀女们都安静地饮茶，她“咕咚咕咚”的牛饮就显得分外粗鲁。
冯玉兰挠挠头，她也觉得这样难为情，努力跟着嬷嬷学习，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想完全做到嬷嬷的要求，还是需要练习。
好在郑嬷嬷有耐心，一遍遍地教她：“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很好，再来一次，动作放慢就不容易出声。不错。这才第一天，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做好。”
一场训练下来，冯玉兰腮帮子都酸了，休息时便用两手捏着两腮，同时嘴巴放松张开往外扯。
郑嬷嬷一抬头就见冯玉兰在做鬼脸：“冯玉兰！你又在干什么？”
“啊，嬷嬷，我，我放松放松。”
郑嬷嬷只觉眼前一黑：“不要做这个动作，这太不斯文了！”
冯玉兰只好揉揉腮：“那我以后不做了。”
郑嬷嬷仍然想训她，但看她一脸“我是不是很乖”的样子，只好看着她揉腮，憋出一句：“好孩子。”
申初时分，尚食局宫女们进来，每人面前摆了个小案几，又端上来一盘酥皮点心，带馅的形如莲花半开，不带馅的犹如蝴蝶展翅，放下时香气阵阵，显然是刚做好的。
郑嬷嬷说：“这是今天的点心，你们可以吃了。”
冯玉兰眼前一亮。
郑嬷嬷看了她一眼：“但是不能掉点心屑。”
冯玉兰蔫了。
郑嬷嬷心里悻悻的：就知道不提你肯定掉渣子。
冯玉兰也悻悻的：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饭。
吃完点心又练习漱口，一轮轮练下来，饶是李素梅陈幼容这样的，也觉疲惫。
“往后每天都会练习，你们早点练好了，这用点心的时间就是光明正大偷懒享受的时光，”郑嬷嬷看着秀女们笑道，“你们如果学得快，申初开始就是自由活动时间。规矩学得越好，后头的日子越是闲适自在，因为规矩总共就那些，你们学会之后，我也就没什么要教的了，自然就会放你们去玩。这明春苑虽不能任凭你们闲逛，但绣芳宫及外圈那一片小花园，还是足够你们活动的。”
梁贤说：“嬷嬷教的仪态，看起来确实又好看又得体，但学着也着实太累了。”
郑嬷嬷笑道：“小姑娘，你道宫里头娘娘不要仪态的么？老身这算什么？想想你若是做了妃、贵妃，除夕夜陛下摆宴，群臣在丹陛台阶下三跪九叩贺岁，你在陛下身边唏哩呼噜喝粥。等到群臣入座，歌舞两回，该皇后率妃嫔上前贺岁了，你一起身，点心渣子先抖皇后一脑袋，你这妃子还想不想做了？”
大家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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