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国，那最高的塔顶中。
义隆站在门外，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眼神很是复杂。
“看来，这是在等我？”云川走了过来，毫不避讳他的打量，笑问道。
“是。”义隆侧身让开了路，为云川推开了大门，沉声道，“武藏大人已经恭候多时。”
说罢，他顿了一下，又低声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留些情面……”
“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了。”不等义隆挣扎着把话说完，便被含着笑意的声音打断，“剑客之争，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大名？贵族？这样的大名和贵族留着有什么用？”
“雨之国就是一个铁屋子，没有窗户而且极难破毁，那些人都在屋里熟睡着，看上去不久就要被闷死，可他们在昏睡的梦中死去，并不需要面对死亡的恐惧。”
“你恐惧，胆怯，拼命想证明自己的时代尚未过去，想要同新时代比拼热血，但你握刀的手早已垂垂老矣，你甚至已经失去了信念。”
“你，你实在是太气盛了。”
“但是这不幸的少数者，根本无法挽救现在的局势，只能承受体验无力和苦楚，你却以为自己很善良？”
云川看着茶水飞泄出壶口，滑落杯壁在其中旋着上涨。
所以，如果是为了复仇的话，做出再离谱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被面前的云川比作妓女，武藏的脸色又变得阴沉，握住了腰间长刀的刀柄。
看得出来，武藏在茶道上也颇有几分造诣。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的狼子野心已经极端到这种程度，完全超过了半藏夺取雨隐首领的野心，居然想要将大名和贵族从上面拽下来。
云川的嘴角含笑，低垂着眼睛笑道：“你怕年轻人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力量，开始喧嚣，不再恭谨，闯进王殿，占据你的位置，怕被年轻人打翻在桌子底下去，让这么多年来支持着你前行的信念变成笑话。”
不等他把话说完，云川便摇了摇头，语气淡然打断道：“雨之国积弱良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是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
说到这里，武藏似乎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听到这堪称大逆不道的话，武藏的眉头都不禁跳了跳。
“所以，我不明白，你一表人才，家境颇丰，前途大好，潜力无限，为什么要和那群流民裹在一起？”
云川慢步走到了长桌前，十分随意地坐在蒲团上，坐在老人那长桌的面前。
没有奏响的靡靡之音和纸醉金迷，这里只剩下一个静心沏茶的老人，还有肉眼可见一般的幽寂和禅静。
在宽阔的和式茶室中，香茶坐在火炉上慢煮。
“就如同那些风华已逝的可怜娼妓，希望用浓妆艳抹掩饰自己轻浮浪荡的丑态，擦去自己眼角逐渐深刻的皱纹。”
“无山，哦，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月见里’。”
武藏盯向云川的眼眸不再混浊而满是锐意：“你如今也才十几岁，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了，就以为自己将我这座山丘推平吗？”
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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