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到了医院，公安和街道的人也到了，跟医院的人一起，确定了贾东旭的死亡，当染血的白床单被掀起来，秦淮茹看到贾东旭没有血色的脸，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坐在医院长廊的凳子上，洪观抱着小当，坐在旁边“洪观，东旭真的没了？”
“是，嫂子节哀顺变吧。”
“你到的时候，东旭还活着吗？”
“嗯活着。”
“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留了，让我帮着照顾你们。”
秦淮茹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没了东旭，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洪观拍拍秦淮茹的肩膀“嫂子，东旭哥没了，但是你家的日子，不会难过的，东旭哥是工伤，厂里会给抚恤金的。也会让你去顶岗，你的户口也可以签到北平城了。
孩子的户口随母亲，以后你们家里，就有三个人有定量了，反而要比之前好。而且我可以帮你找一个靠谱的师父，只要你认真学，很快就可以成为正式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秦淮茹看着洪观，一时间有点无语凝噎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按照洪观的说法，贾东旭死了，反而是好事儿了。
到了下午四点，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洪观找了一辆板车，把贾东旭的尸体运回院里儿，送到了贾家，看到贾东旭的尸体，棒梗已经傻了，而贾张氏，则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贾家婶子，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明天早上，我会带嫂子去厂里，该有的抚恤金和赔偿，我都会帮着争取的。”
听到有钱，贾张氏抬起头“不行，我也要去，万一你和秦淮茹一起，黑了我们家的钱怎么办？”
洪观一脑门子黑线，这人什么脑回路，是不是有病啊！
“贾家婶子，东旭哥刚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二大爷他家，一千一百块钱，我说借就借，啥时候有，啥时候还，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家那点钱吗？
再说了，那是东旭哥的卖命钱，得是多丧良心的人，才能办出这种事儿？您要是信不过我，你就自己去厂里，省的还要防着我！
对了，东旭哥过世了，他的工位还在，如果你不想去厂里上班，想让嫂子顶东旭哥的工位，我劝你对她说话客气点，因为以后她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了。
如果她不满意，不开心，影响了工作和考级，你吃不上饭都有可能。”
听到洪观的话，秦淮茹的眼睛一亮，她在贾家受的气，可都是贾张氏给的，以后自己是上班的那个，岂不是可以扬眉吐气，腰杆挺直了？
贾张氏眼神恶毒的抬头，她也不傻，听出来洪观在挑拨离间了“她敢，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把工位给东旭的亲戚，他们都巴不得来城里呢！”
洪观眼神淡漠的看着贾张氏“好啊，你随便，不过孩子的户口，可是随母亲的，嫂子要是改嫁，把两个孩子带走，你也没资格拦着，到时候谁娶了嫂子，就能天天打你的乖孙。”
贾张氏刚要开口骂人，看到洪观淡漠的表情，顿时熄火了，洪观她得罪不起，秦淮茹也不能让她改嫁，否则她不成了孤寡老人了。
“我会把工位给淮茹的，但是明天我要跟着一起去厂里。”
洪观无所谓的一摊手“你随便，要不是东旭哥临死之前，让我帮着照顾贾家，你们家的事情，我压根就不想掺和！”
听到洪观这么说，贾张氏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她家的棒子面，可是洪观弄来的，虽然价格高，但她也了解过，这个价格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买都买不到呢。
要是洪观真能帮帮她家，那日子就好过多了。
“洪观，老婆子岁数大了，刚死了儿子，说话没分寸，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东旭的事情，就麻烦你去办了。”
洪观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贾家婶子，现在天气虽然凉了，但是尸体也不适合放太久，等我处理好厂里的事情，后天就把东旭哥下葬了吧！”
贾张氏挤出一个笑容“好，就听你的！”
回到家里，何雨水和娄晓娥就围上来了，打听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听到贾东旭死的这么惨，两人都有点咋舌。
“小娥，明天你带着雨水，去爸妈家住两天吧，贾东旭的尸体要在院里停两天，怕你们看到害怕，也不吉利。等事情处理好了，你们再回来。”
两女都点点头，这年头虽然说破四旧，但是大家都还是有点迷信的“好观哥，我们听你的。”
当天晚上，洪观借口出去了一趟，拿回来一袋白面和一袋棒子面，还有一些腊肉和香肠，第二天一早，两女早饭都没吃，叫了两辆人力车，带着东西，就去娄家的小院儿了。
洪观在家简单的吃了一口，就到了贾家，贾东旭安静的放在小厅的地上，脸上的血污已经擦干净了，衣服也换了，失去的部分，也用茅草塞上了。
“嫂子，吃好饭了吗？咱们该走了。”
秦淮茹站起身子，脸上带着疲惫“好了，咱们走吧！”
带着秦淮茹走到前院的时候，看到傻柱就站在家门口，注意到傻柱看秦淮茹那不老实的眼神，洪观有点无奈，何大清是被逼跑路，傻柱是真爱寡妇啊，什么毛病。
两人到了厂里，事情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厂里都是有明确规定的。抚恤金也好，叫赔偿金也罢，一共是四百块钱。
这就是这个年代，一条人命的价格，这还是在北平，放到其他地方，可能连这个价格都没有。
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孩子有十块钱的补助，一共发两年，也就是四百八十块钱。
至于工位，也给秦淮茹办好了，下周一就可以来上班了，但只能是学徒工，也就是一个月十八块五，能多给两块钱的补助，也就是二十块零五毛。
厂里还给了一个方便，那就是如果觉得技术可以了，能够随时考级，至于秦淮茹能不能认真学，那就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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