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边陲之地,青牛镇,莫家。
“呜呜,哥哥,你醒醒啊,陪馨儿玩啊哥哥,你睁开眼看看馨儿啊,呜呜,馨儿不再调皮了,再也不拧你的鼻子啦,呜,哥哥你快点醒来吧。呜呜呜……”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哭泣地呼喊着躺在床榻一动不动的十五六岁少年,呼唤之声时断时续,而且已经很是沙哑了。
而在床榻之下,点亮这有一盏养魂灯,灯火忽闪忽闪的。
莫耕牛刚醒来,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是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在自己的身边回荡。他挣扎着想起来,然而随即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脚也不能动,甚至他发现就算自己想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他意识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这具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但听觉到是好着呢,他能听到外面的任何声响。
莫耕牛感到非常的郁闷,自己到底算不算挂掉了。若是死了的话,自己明明感到还存在意识的,而且还能清晰地听得见身边有人在哭喊。没死的话,自己怎么连睁开眼都无法做到。
自称馨儿的小女孩,扎着两条马尾辫,梨花带雨,娇小的个子,仿佛再也不堪伤心所带来的重压一般,突然,扑的一声,倒在床头。
“馨儿?”一个相貌三十左右的贵妇猛地出声,旋即起身,欲离开檀木圆桌到床边看看那倒在床上的小女孩。
然而,女人刚想起脚时,她的素手被旁边的中年男子拉住了。
“馨儿她没事,应该是哭累了,就让她如此休息一会吧。”中年男子道。
其实在小女孩刚倒下的一瞬,中年男子也是第一时间展开神识,探查到莫云馨只是昏厥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女人回过臻首,明眸看着眼前这张愈发疲惫和憔悴,但依旧不失英俊的脸庞,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呜呜,莫辰!,要是牛儿跟馨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呜呜”女人那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此刻如同破堤的洪水那样,再也不可遏制地宣泄出来。她边叫嚷着边拍打这男子的胸膛。
“他们俩要是有事,我也不想活了,呜呜……”
是的,之前是小女孩一直在哭闹,所以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情绪。而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压抑已久的情绪,就再也不可遏制的爆发了。
中年男子顺手把女人搂住,任由对方玉手打着自己结实宽阔的胸部。心里也是苦涩得很。
“对于牛儿来说,他有没有事,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要是自己有那个能耐,也不至于让牛儿静静躺在床上三个月一直醒不来。”莫父内心想道。
莫耕牛身中劫神诅咒。发作时,浑身虚弱,时而发灼,时而冰寒。灵魂会被点点地蚕食,武脉亦是随之衰败退化。经历九次魂劫之后,神魂将被彻底蚕食殆尽,武脉退化为尸脉,整个人将成为无魂丧尸,一般情况会成为施咒者的尸傀。劫神诅咒发作时间间隔不定,而每次发作之前,身中诅咒的人都会被动陷入昏迷状态,而每次昏迷的时间也不确定,有长有短。
莫耕牛自从身中绝神诅咒之后,这一次昏迷已是第九次,亦是劫神诅咒发作的最后一劫。
莫父是知道莫耕牛身中劫神诅咒的,也知道结局,他对莫母没有说真话,而是撒了个谎,说莫耕牛只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而已,只要熬过了就会好转的。
莫父知道这一次莫耕牛要是醒来很可能就会成为无魂丧尸,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希望莫耕牛永远不要醒来,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莫父又希望莫耕牛能醒来,希望他能活着,哪怕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活着,哪怕从此不再有神智,不再认识他这个父亲,他也希望。此刻的莫父,心里就是这么矛盾。
在莫母的哭闹之声渐渐停止之后,莫父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慧儿,对不起,我辜负了你。这辈子算是我欠你的了。若是真有来世,我再偿还给你吧。”莫父抱着莫母,右手掌抚了抚女人的后背,歉意道。
“辰哥,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有什么短见啊。”莫母抬起臻首,看着这莫辰道。
“慧儿,对不起,其实我跟你说了谎,牛儿他——”莫父道。
“辰哥,你不用道歉,其实我早已知道了。因为我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不说,我就装作不知道而已。”莫母反而有点不好意思道。
“你早知道了?”
“嗯。”
“呃,看来愚昧的还是我自己啊,难怪,你都魂境一元了,而我还是卡在气境之上。”莫父自嘲道。
莫母内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说的好。
于是安慰道:“辰哥别这么气馁,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辰哥哦,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可是说要保护的。其实你的天赋,比起我来一点都不弱,晋级魂境那是迟早的事的。”
听着莫母这么一说,魔符心中更是酸涩无比。
之后莫母跟莫父交谈了一会后,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昏倒的小女孩莫云馨,于是离开圆桌,来到床榻跟前,见小女孩是真的哭累了睡着而已,于是才放下心来。
“辰哥,我还是将馨儿抱回房里睡吧,那样她会睡得舒服一点。”莫母想了想,于是朝着莫父说道。
“嗯,好的。那你去吧。”莫父回道。
莫母抱着小女孩回道自己的庭院,走进卧房将女儿莫云馨放在床榻上,然后盖好被毯。
“小姐,既然这二十年来在青牛镇都探查不出遗迹的任何踪迹来,说不定传言是编造的呢。我们是不是该启程回中域了?再迟点的话,要是无法赶在长老会之前回到萧家,恐怕老爷……”一个仆人装扮的黑袍老者上前对莫母恭敬道。
“我知道。慕老,牛儿真的无法挽救了吗?哪怕是用我的神魂来顶替牛的罪难,我都愿意。”莫母打断黑衣老者的话反问道。
慕老抬头慈祥地看了看眼前的莫母,可以说,他是看着莫母长大的,从儿时的萧家天才,再到离家出走来青牛镇的这二十年,多半时间,他都在其身后。从某种程度上说,慕老已是将眼前的莫母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了的。
“小姐,耕牛少爷这次昏迷应该是第九次了吧?”慕老问道。
“我当然知道。”莫母点头道。
“只要耕牛少爷床下的养魂灯一直亮着,直到他醒转过来,那么就能护佑耕牛少爷的灵魂不被蚕食殆尽。然而,身中劫神诅咒,历尽九劫而不死,足可说明耕牛少爷灵魂的强大。再加上耕牛少爷所觉醒的武魂是继承了你的武魂,也就是萧家的武魂,你应该知道强大的灵魂对于耕牛少爷来说,预示着什么吧?”慕老道。
听了老者的话,莫母的心咯噔地怦动一下,恍然大悟一般。
于是莫母道:“慕老,我要留一缕神魂化作养魂灯的燃料。”
“小姐,你……”慕老惊讶道。
“慕老,你也要留一缕!”莫母正色道。
“好!”莫老见莫母的神色,于是认真道。
这么决定后,莫母来到床榻旁,落座在床沿,伸手轻轻地抚摸熟睡中小女孩的脸颊,抚摸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缩回手,缓缓将戴在自己玉颈上的那株项链解下来,系到小女孩的脖子上。
慕老看到莫母的这一系列动作,心中明了她这回怕是真的决定要返回中域了。
过了许久之后,莫母再次为小女孩整了整盖着的被毯,这才走出卧房关上房门,最后朝着莫耕牛所在的院落走去。
而慕老则跟在其后。
他们穿过走廊,走进院落,不一会就来到莫耕牛的房间门口。房门开着,一眼便能看到莫父扑到在床榻边沿睡着了。而莫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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