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很快，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往荥阳开封而去。
“你事先答应了秦王，等出了长安城，到了安全之处，便放了我们。
如今却要反悔，你堂堂郡王，莫非是要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横在马背上的长孙无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李承道楞了一下，这从始至终都保持冷漠姿态的女人，竟然说话了。
他冷笑一声，道：“那逆贼为了权力弑兄逼父，如此行为，与畜生何异？
君子之交，自然讲诚信讲大义。
可与畜生谋皮，何须讲究仁义道德！
背信弃义，他李世民也配？”
言语当中，充斥着浓浓的鄙夷和讥讽。
离李承道比较近的薛万彻闻言，更是忍不住大声喝彩，表示赞同李承道的观点。
长孙无垢脸色一阵发白。
若是以往有人这样说李世民，她能有一百种方法来反驳。
可是玄武门兵变之后，天策府血战之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来驳斥李承道所言。
李承道见长孙无垢哑口无言，一拉缰绳停下马来，然后将长孙无垢放下马背。
吩咐左右近卫，“将这逆贼的妻子，一并带上马车。”
……
马蹄卷起漫天沙尘，七千白袍军犹如一股白色洪流向着地平线冲去。
夹杂在其中的一架马车上，坐着四人。
分别是刚上马车的长孙无垢，眼神黯淡悲泣欲绝的杨妃，缩在马车角落里的两兄妹李承乾和李丽质。
“哇~”
一见到长孙无垢，年纪最小的李丽质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入长孙无垢的怀中哭出声来。
李承乾也满脸惊慌的过去抓住长孙无垢的衣角。
李泰被一刀砍掉头颅，李恪被马活生生拖死，还有好些个姨娘，当着他们的面被杀。
不说这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即便是长孙无垢和杨妃，都满脑子闪过那副恐怖可怕的场景。
心中惶恐交加的同时，也感到惴惴不安。
长孙无垢抓着杨妃纤柔的手，有些相依为命的说道：
“妹妹，李承道不肯放我们回去，现在他正带着我们前往荥阳开封。
这些个五姓七望，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荥阳郑氏，更是与范阳卢氏、清河崔氏进行频繁通婚。
三姓之间，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子妃出身荥阳郑氏，李承道此去开封，必定会获得荥阳郑氏的大力支持。
我们姐妹两人，还有承乾、丽质这两个孩子，怕是没有希望回到秦王身边了。”
李承乾和李丽质闻听如此，都感到一阵绝望。
而那亡国公主，隋朝帝女，却只是呵呵一笑。
“李世民亲眼看着我的恪儿活生生被马拖死都无动于衷，我要回他身边作甚？”
她的声音凄凉，透露着一股对李世民浓浓的恨意。
长孙无垢脸色黯淡了下来，沉默着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她想起了李泰，想起了李泰那冲天而起的头颅。
那小小的脑袋上，挂满了恐惧。
一时之间，马车上两个女人蓦然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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