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玉公子这身白衣,是用了阴山的蚕罗丝纺织而成,而……”他目光停留在他衣袖处,特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袖口以及衣摆处的如意银纹,是用软银做成,嵌入蚕罗丝内。这衣服可抵,上京一处宅院。”
池夜神色未改,他轻轻放下茶杯,“二位喝不惯苦茶?”
池夜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杯里的茶,再抬眼时却看见殷罗直直盯着他。
殷罗心跳停了一瞬。
池夜浅浅一笑,“坐。”他抬手,示意桌上已经沏好了茶。
大逆不道的有钱人,这是玉如意在心里给他下的定论。他这才看向池夜的脸,那是玉如意都会惊叹的容貌,如山如泉,如云如雪。
四方的檀木茶桌上升起袅袅的水雾,顺着桌上翡翠吞金兽的小香炉,晕散在四人视线。
聂人犀坐到他身侧,殷罗愣了愣,坐在了他对面,玉如意坐在了殷罗身侧。
殷罗压下眼里思量跟在他身后,玉如意也慢步跟着。他心里再一次发出惊叹,这听闲楼的老板还真是有钱啊!他仰头看着阁外华丽的装饰,五彩的琉璃凤凰、半金半玉的招财葫芦……玉如意尽力掩住自己眼中的光亮,他可不能让他们觉得他没见过世面!
殷罗踏入阁门,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懒洋洋坐在茶桌前的青袍公子,他朝殷罗看过来,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他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他肤色极为白皙,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得他几乎透明,他长眉飞斜入鬓却半点也不张扬,桃花眼睫毛纤长,在他眼下投了一小片阴影,显得他眼里笑意更深,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天生带有颜色,是那种罕见的水红色,衬得他很有气色。
面对他这明知故问,要按照殷罗往日的作风,她定然会鄙夷地回答一句:“不如公子口味独特。”
聂人犀立马接话,极像是个捧场的,“公子想聊什么?”
她第一次朝池夜笑,嘴角仍如平日一般有些讥诮,“公子喜欢它的什么?”
池夜望见殷罗的那一刻,便觉得十分有趣。
他的长相很轻,也很清,但却不淡,甚至算的上艳?可他周身萦绕着一种极为浓重的贵气,竟比安泰司使梅承庭还明显,若说梅承庭是久居高位受人仰望,那面前人看起来就如同独坐高堂指点天下般。他是慵懒的、随意的,但殷罗却能透过这层伪装,看见他内里的狠劲儿。
她身上的金花红裙在光照下鲜活起来,映上她那罕见的上扬眉眼,像是开得正盛的红荷,热烈绚烂却孤独,让人移不开眼。她骨子里有一种狠辣,似乎同他一样。她在打量着他,收起了方才在台下满不在乎的神色,她的眼里装进了警惕与谨慎。像是一头狩猎的狼。
玉如意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就愣了神,再听到他说那句“玉公子”时,背后便有些绷紧,待他说完这些话后,玉如意身体已然有些僵直了,他扯了扯嘴角,“池公子好眼光。”
殷罗在听到他的姓氏时心下一凛,而且,玉如意明明跟他说了他叫“殷玉”,面前池姓公子却慢悠悠唤他“玉公子”,更是能清楚看出玉如意身上这件上天鉴特制的如意银白衣的原料和做法……池夜甚至留了余地。
玉如意衣袍上所有的银纹,都是利刃,上天鉴修习内功,不练剑舞刀,但却会在衣袍上镶嵌利刃,利刃入衣,便成花纹,而危急时刻,只需轻抚衣袍,再用内力运功,就生成身前万千如花利刃……但上天鉴还有祖训,传人不可食肉、不可见血污、不可好勇斗狠,故此,上天鉴秘法世所罕知。
梅承庭能认出玉如意,是因为他身居高位,掌管大梁世家卷轴,那其中必有记载,可池夜又是怎么认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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