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不过是场梦,但地动山摇、吃人的怪虫、断臂残肢等一幕幕骇人的景象却是真的,深深印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沉浸在师尊死前悲壮的情境中,忽听旁边有嘀嘀咕咕的声音(其实一直在念叨,只是他现在才注意到),在说什么“哼,我才不要去……哈哈,宝贝啊,没白来,……没骗我,果真寻到宝……瞧这手感,瞧这颜色……”
秦墨费力地将头扭到那边,只见一个浓眉大眼满脸胡须的糙汉正握着一根用布包裹四尺来长的棍子不停把玩,简直爱不释手,一双牛眼瞪得更圆,像灯泡一样闪闪发光。
他不是游力吗?手里拿的挺眼熟,对了,是七星龙渊。本来七星龙渊挺苗条,但被沈翼拿去同青龙残骸合在一起变成一只半人半蛇的怪物,后来师尊将它分离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比原先大出一倍不止,剑身裹着青龙坚硬无比的龙肉,上面还覆满一层青鳞。原本刻在剑身的北斗七星并未被龙肉掩埋,反而像七颗金色龙珠镶在龙肉上。
游力特别喜欢这七颗珠子,不停抚摸,一副想扣下来但下不去手的煎熬表情。
不就是根长了七颗蛋的龙肉串,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还好他察觉到秦墨醒了,立即大脑袋凑上前,兴奋道:“嘿,秦家小子终于醒啦!可把爷爷我等坏了,快跟我说说你是咋得到这宝贝疙瘩的?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我哦!”
虚弱的秦墨一张嘴,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到不行,半天没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游力赶忙倒杯茶给他润润嗓,此时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游力不悦皱眉,把七星龙渊藏在身后。
是陈师叔带着几名弟子走进来,游力不高兴嚷嚷:“病人需要静养,静养知道吗?”
陈师叔朝他作揖,道:“事态紧急,晚辈待会儿跟你解释,眼下还是让晚辈同秦墨说几句话。”
对方礼数周到,游力也不好说什么,抱着七星龙渊退到帷帐旁,左遮右掩,生怕别人多看一眼。
陈严柏开门见山,也不避讳外人,其实他是有意为之,道:“秦墨,你可知莫师妹去哪儿了?”
秦墨愣住,没曾想他问的是师姐,虽不清楚怎么回事儿,但他依然摇摇头,“我一直跟师姐在一起,但后来我晕过去了,醒来便躺在这里,还没见过师姐。”
游力举手道:“我作证,我一直守着他,没见有谁进来。”
“这样啊,”陈严柏略一沉吟,道:“莫师妹被救出山洞后便不见踪影,有弟子禀报说曾见她往山下去了,我来是想问你,她可曾提过要去哪儿?毕竟她此时应在思空崖面壁思过,去地宫对付邪教妖人也就罢了,现在跑下山是怎么回事?没有合理的解释,她私自下山触犯门规,可得受严惩。”
秦墨急道:“师姐真没说过去哪儿,不过师姐的为人你也知道,派内发生这么大的事,除非有更严重的,否则她是不会轻易下山。”
陈严柏绷着脸打量秦墨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隐瞒,方道:“我看着师妹长大,她的秉性我也算了解,是不是因为更重要的事下山暂且不论,现在有件事儿却是十万火急。”
众人都好奇的望着他,难不成秦墨乌鸦嘴灵验了?
“四个时辰前,右二席的师弟禀报说,掌门的灵息忽然探寻不到。”
众人皆大惊,灵息不见了是大事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死了,一是被什么遮住。一般掌门离开本派,会跟派内精于搜寻灵息的弟子保持联系,不仅能实时确定掌门所处位置,而且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安排。
“我说吧,师姐定是察觉到师父的灵息不对劲儿,下山找师父去了。”秦墨嚷道。
游力听了,不禁暗笑,色、欲熏心的臭小子,别人都在关心师父,就你张口闭口师姐师姐的,还想不想重归师门了。阁皂派师尊死了,现在掌门灵息又不见,还有弟子溜下山,麻烦事儿真是一茬接一茬。
陈严柏将众人神情一一看在眼里,道:“这事儿除了右二席的联络弟子,也就这间屋子里的人知道,游大侠古道热肠,为人仗义,想必肯帮本派保守秘密。”
游力听言,挺挺胸膛,表示不能再赞同。
“秦墨,你虽已不是本门弟子,但念在昔日同门一场,我想你也不会乱嚼舌根吧?”陈师叔虽是询问语气,但眼神却透露出不容反驳。
秦墨只好点点头,但心里不痛快,就算不说,我也肯定照做,这话说得把我当外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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