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埋骨地之耻
清晨时分，墓园门前的月蓟染霜，漆黑的铁栏杆看着也比以往森冷。
772年8月，在麦卡拉盆地大部分地区还未收获今年最后一茬庄稼的时节，海涅不得不穿上毛衣和加厚的风衣。
大概是亡灵法术的缘故，埋骨地的秋天往往比其他地方来的更早。
海涅揉了揉冰凉的脸颊，拉紧风衣的领口。
等第一道钟声响起，他便拔掉插销，踢开铁门，推着自制的小餐车离开了紧挨着墓园的宿舍区，径直前往餐厅。
餐车一出现就成了焦点，早早等候的学员们如尸潮般涌了过来。
常年沾染死气的法师大都表情呆滞，神经麻木，被死气破坏了身体结构，味觉等其他感官发生不可逆的退化等等。
但埋骨地只是一所亡灵学院，学员们在学艺不精的同时所受影响也不深。
所以尽管习惯了冰冷的食物，对味道也浑然不在意，但当馅料为三种辣椒碎爆炒腌肉干的包子冒着腾腾热气出现时，很少有人能拒绝。
“这是我写给乌木镇领主的介绍信，你虽然没能正式毕业，但以你的能力和知识完全可以做一名顾问，在炼金、地理、礼仪上提供帮助。”
收拾妥当的海涅靠在马车边，望着墓园的雕像愣愣出神。
他看着就邋遢至极，周围有苍蝇在飞，正怨毒地盯着这边的人群，尤其是正在交谈的两人。
亡灵法师名声不佳，埋骨地的生源也不怎么稳定，所以招生还得走灰色渠道。
海涅从风衣兜里拿出一个温热的油纸包，里面三个正常口味的包子。
“您准备好偿还债务了吗，海涅先生？”
马车缓缓驶过石桥，离开了这片阴冷之地。
这位放债人倒也很有风度，他还让人帮海涅把行李也搬进了屋。
老亨特惊叫，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西蒙也没料到埋骨地的生活这么刺激，但他迅速用遗憾的表情化解了尴尬。
说话的人出现在他身后，是位成熟优雅的女性。
“在想什么？”
希娅拉接过早餐，道了声谢，脸上带着惋惜与愧色。
在第二次路过地窖入口时，他忽然皱眉。
所幸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野兽，比当年前往埋骨地时差点葬身狼腹好了许多，海涅准备的燃烧瓶和电击法杖也没派上用场。
“久等了！”
希娅拉气喘吁吁地从教堂方向跑来。
老亨特是餐厅的负责人，也是学院的后勤总管。
来到自家门口时，路边还停着一辆马拉的货车，车上搁着一张看起来眼熟的床板。
事实证明他也会做些人吃的东西。
希娅拉注意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
海涅开了个玩笑，逗的希娅拉莞尔。
“一银币，你这堆破烂我最多出到一银币！”
他的家位于镇子的东郊，步行前往镇上要大概四十分钟。
即使是天赋最差的学员也能让死尸支起上半身，他却连让骷髅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当时为了抵债，这间房子几乎被搬空了，只留下了一些不值什么钱但仍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比如那半身铠甲和一把普通长剑。
房间很多，他在后院的井里打了一盆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住的屋子。
海涅象征性地喊了声，掀开锅盖，瞬间便有十几只枯瘦苍白的胳膊迎着滚烫的水汽伸了进去。
她教通识课的同时还是一名牧师，负责治疗那些在沟通冥界时不慎迷失的可怜虫。
他骂骂咧咧地往钱罐子里扔了十枚脏兮兮的银币。
海涅轻笑：“不必了，过去三年我都是在死人的棺材隔壁睡觉，突然太高档还不适应。”
“现在它是你的了，再见了亨特先生，祝您身体健康。”
海涅笑的很开心，这车不值什么钱，他就是想恶心对方一下，没别的意思。
辣包子并不好吃，又烫又辣，馅料连盐都没搁，却足以刺激到他们迟钝的神经，满足咀嚼的欲望。
他深知这个世界比前世危险的多，普通人随时都会毫无声息地死去。
学院主体都在地下，地表是墓园和学员的宿舍区，还有一座古典的教堂。
海涅不置可否地笑笑。
正午阳光明媚，空气依然阴冷。
两人就此分别。
“抱歉，今年实在没能保住你的学员身份，你的成绩明明那么优秀。”
马车停在桥头，埋骨地四面环湖，这是唯一一条离开的路。
“十银币，不然我白送给别人。”
一个被开除的学员为什么这么富有？
信里的确提到对方“在赚钱上的兴趣远远超过学习魔法”，但他以为那指的是独立偿还了三年的学费为自己赎身。
另一方面她也给海涅提供了足够的帮助，当初如果不是她坚持要留下这名学员，海涅可能第一年就被劝退了。
海涅如此答复道。
看着他们把床板又抬了进去，西蒙开口道：
“别挤，今天量多，人人有份。”
随后母亲病死，债主上门逼死了十五岁的原主，这才有了后来的海涅。
最终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好在身为穿越者的海涅恰好渴望这种事，双方就一拍即合了。
“也许还有厨艺。”
这个世界也有超凡的战士，但海涅没这个天赋，也过了最佳年龄。
三年时间，他靠这些“旁门左道”不仅赚回了自己的学费，还多赚了60金币，约合三年学费的四倍，不在乎这一鳞半爪。
按照当年的协议，他先从埋骨地得到了10金币的“定金”，如果海涅能学成毕业，他还将得到25枚金币。
“这样也好，就当和过去告别了吧。”
最后一天做生意，他没有再盯着看谁没给钱。
自己能这么快被开除，他绝对功不可没。
“这个给你。”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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